《湛江日报》1 999年1 0月26日
■周军
随心放旷野梅边
——访著名书法家郭子绪先生
去秋,雷州高山寺举办纪念佛教入传中国2000年书画展,亦书亦禅的著名书法家郭子绪教授应邀前来,客居高山寺数天。期间,我有幸拜识了郭先生。
已卯仲秋,天朗气清,惠风和畅。王黎明教授、颂军兄和我结伴而行,到清新县三十三株梅树山庄拜访郭子绪先生。
当代中国书坛,受市场经济大潮的影响,显得异常骚动和浮躁,名利所在,不少书家已成了社会活动家了,能静下心来读好书写好字的又有几人?!作为中国书法家协会创作评审委员会委员、辽宁省书协副主席,并在中国书坛上取得了独树一帜成就的郭子绪先生,能挣开名缰利锁,远离尘嚣,过着几乎隐居的生活,潜心艺事,实在难得!是啊,在中国的传统文化中,老庄的“无为”哲学始终在不少文人的心中占据着重要的位置。郭老师内心深处,是希望有一个宁静的环境,少一点外界纷扰,以便有更多的时间、精力来从事艺术研究和创作。据悉,郭老师现所居何处,他过去的很多书朋酒侣也不知道。因此,平日是很少有人踏足梅树山庄的。我们的造访,给梅树山庄平添了几分喧闹。
十月二日晚,在梅树山庄,郭老师和我们从艺术到人生,从禅宗到现实,海聊神侃,无话不说,完全没有了师生礼仪之约束。并且,是夜,月明星稀,秋虫嘤鸣,秋风送酒,酒助诗兴,书助酒趣,我们都喝得酩酊大醉。醉时长啸歌,醒时心浩茫。经此,我对郭老师有了更深刻的理解:他平静的外表下,宁谧的生活中,内心却始终激荡着一股对艺术执着追求的浩然之气!这股浩气似乎就要喷薄而出!
王国维在《人间词话》中阐释了诗词有三境界,其中第一境界为“独上高楼,望尽天涯路。”也就是艺术上的必然王国走上自由王国。一切的艺术创作皆如此,书法亦不例外。在十多年前,郭老师在北京中国美术馆举行书法展时,著名书法家、中国书协代主席沈鹏先生说得非常中肯:“……在他的身上,创作过程与探索精神合二为一,主观激情与作品神韵合二为一。”“这次展览,比近年来所有在中国美术馆举办的个人书法展影响都大(刘佑局语)。”近二十年来,中国书法家们为追求创新和时代精神,作了不少尝试。郭老师在夯实传统基础上,最早进入“新思绪”创作领域,并凭着博学、睿智和敏感,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就。他的书法,“在个性强化上把握的好……这是他的优势。……对自己有极为清醒的认识,这种认识使个性得到强化;……他很善于把客观的东西很理智地强化到主体中来。因此,他的作品总是随心所欲地表现自我,让人感到极有心计……尽管他的作品面目新,个性强,但都未跳出民族的审美习惯。因此,又让人同时感到‘很传统’(张道兴语)。”自那次在北京举行个展之后,郭老师又经十多年的心路锤炼、笔墨探索和学识积累,现在,他的书法作品更恣意纵情,创作更加自由,艺术表现力更加丰富,也更具神采。可以毫无疑问地说,郭子绪先生的书法在当代中国书坛是标新立异,独领风骚的,如果将其置于历史长河中来审视,那么,他也是无愧于时代,无愧于历史的,他一定能在历史的淘洗中留下坚实的自我。500年后,人们会惊讶发现:郭子绪的书法,代表着他那个时代的时代精神!
在三十三株梅树山庄,我们只暂留了短短的一天,但我觉得学到了很多。临别时,在和郭老师挥手之间,我忽然想起了演音法师。是啊,如果没有李叔同的出家,就肯定没有后来的在佛界、书坛开宗立派的弘一;同样,今日远离尘嚣、几近隐居的郭子绪,不久的将来,一定能修成一位饮誉后世的“抱真子”(郭子绪,字楠石,号抱真子)。